天使们梦想的生活
导演:埃里克.宗卡
剧情:
伊莎20岁,行李只有一个背包和自身“吃苦耐劳”的精神。为
了找工作,她经过许多小城小镇,最后来
到北部的中等城市里尔。她所做的大多是内容不同的短工,她
每到一处,总是本着自己的好奇心和宽容勤
奋工作,为了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伊莎遇见了同样单身的20
岁北方姑娘玛丽,但玛丽却是个相当姑娘,易激动,又勇于抗
争,并努力设法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
短评:
埃里克.宗卡用拳师的紧张,自由,柔情,严谨(但从不愿意
流露出来)来拍电影。如同皮亚拉拍摄《先拿下高中毕业会
考证书再说》一样,埃里克.宗卡也是听从瑟缩的身体,破碎
的幻想,随意的目光和偶然的对话的指引,在法国电影已经
无数次采用过的外景点(北方),在一个虽然恰当但同样已
经被无数次采用过的社会背景(社会地位)下,从相互对立
的人和物身上(白天,黑夜,性格),从他们彼此冲突的人
生道路上,埃里克.宗卡提炼出一种残酷的人生哲理。他捕捉
到那些异想天开的女人的结局:她们梦想与他人建立一种不
可能有结果的关系。他慢慢移动镜头,可是他会中途切换,
然后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从小丑般积极演戏的伊莎(她正
在模仿卖当娜)身上,切换到怒火中烧的玛丽,影片结尾部
分展示了许多活生生的生活,镜头长时间停留在女工的脸上
,她们跟天使一样,让我们不禁为之而思绪万千。
索菲.格拉山 《快报》周刊 1998.9.10
熊猫与另一个主角
三联生活周刊作者:李鸿谷
“从古到今,无论中外,有多少关于动物的童话、传说
与故事,你想一想,这其中有关于熊猫的吗?”张以庆问。
张以庆是湖北电视台的纪录片导演,他要拍一部关于
熊猫的电视纪录片。他拍的并不是自然保护区里的熊猫,而
是武汉杂技团的那只熊猫。拍了9个多月,今年5月底,张
以庆剪出了一部50分钟的纪录片。这段时间,施瓦辛格到中
国,那位弱智乐队指挥胡一舟(即“舟舟”)正大出风头。胡
一舟是张以庆上一部电视纪录片《舟舟的故事》里的主角。
一部纪录片能把一位弱智人拍的大红大紫也算奇迹,但张以
庆没有沾上太多的光。对于张而言,现在更需要面对的是熊猫。
武汉杂技团的那只熊猫,会表演诸如投篮、坐在三轮车
上等拟人化的动作,凭此来赢得掌声。但杂技团不景气,它
现在基本上无事可做。
熊猫住在一间大房子里的铁笼子里,和它同住一房、24
小时不分离的是驯养师白玉陵。就在这一单纯的空间里,张
以庆整整拍了9个多月。和他一道的摄影师、录音师都抱怨
说被他这种单调的拍摄逼疯了。除了单调,张以庆还有强行
的规定按时作息——按熊猫的时间作息。
1800分钟的素材带,放了几个月才下定决心剪出来,最
后剪出来看,整个片子还是蛮完整的。
这是一部没有任何解说词,只在极其必要的地方出现一
点字幕的纪录片。熊猫住的那间大房间里的一台电视机,成
了与熊猫同等重要的另一个“主角”。1999年一年,克林顿
绯闻、北约轰炸南联盟、澳门回归,还有千禧年……种种充
斥电视的“重大新闻”全盘进入纪录片的镜头,喧哗、剧烈、
霸道。电视在作为时间刻度存在的同时,形成与熊猫一种有
趣也有意味的对峙。这种对峙,按张以庆的说法,是拍纪录
片“更需要想象力”的结果。
除了发情时,熊猫发出几声特别的叫声外,安静的熊猫
与吵闹的电视作为静与动极端的两极,覆盖了可供想象的所
有对立的两极——动物/人、个体/群体、隔绝/开放、沉寂/
狂欢……除了电视,纪录片里活动的只有驯养师白玉陵与
熊猫。令人惊叹的是,张以庆拍到了驯养师与熊猫相互温暖相
互安慰的镜头。隔着铁笼,站立的熊猫与笼外的白玉陵相互
抱拥着,白喃喃而语,“这回我们来真的……”张以庆事后
回忆说,这时候熊猫的眼睛特别光彩,但是从片子上看,如
果不非常留意很难发现。很难判断是否因为白玉陵意识到了
拍摄者的存在,在观者看来她们还没有到至高潮,白就变了
态度,“你看你的那双眼睛哟,红的……”白对熊猫嗔道。
接下来,白要摆脱熊猫的抱拥,但这并不容易,她的头发在
熊猫硕大的前掌里。据说,白玉陵与熊猫的这种抱拥是经常
的,正常的解释:这样能释放熊猫的紧张。
和熊猫和白玉陵一道厮混了9个月的张以庆很感慨:很
难想象,如果没有白玉陵,这只熊猫会怎样。它早已经没有
自我生存能力了。
纪录片还传递了另外一些信息。白玉陵除了熊猫,很难
说还有自己的“社会关系”。白9岁进入杂技团,当熊猫进了
杂技团,她就一直与它为伴,已经14年了。还有一点令人意
外的地方是,已年逾中年的白玉陵是中国和意大利混血儿。
她吃热干面不加芝麻酱而加蕃茄酱。熊猫是孤独的,人呢?熊猫与它的驯养师对此疑问达成了一
种互证。
张以庆剪完片子后,就携片去了深圳,据说那里有几
个专家等着想看他的片子。后来知道这些所谓专家只不过
是电视研究者、电视台导演与纪录片爱好者,很显然他们
面对张以庆,更主要的兴趣在于纪录片背后的“秘闻”。张以庆要说的“秘闻”是艰辛。艰辛来自于一切都准
备就绪,却接到驯养师白玉陵的电话,说拒绝拍摄。并且
不止一次。在拍摄过程中,白经常要拒绝继续,她指责张
以庆们“太自私了”。这9个月的拍摄,不完全是单调,
而是提心吊胆,害怕拍不完。
“是啊,我们确实有些自私,孤独的人确实不喜欢别
人打扰。”张以庆对此深觉歉疚。除了歉疚,张以庆还有
相当的感动,为白玉陵而感动。